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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廣寒枝[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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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廣寒枝 [V]

「伍」

淩恒一時半刻不能回,陸微瀾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間。

知她撞見街頭那一幕定會覺得堵的慌,所以回來之前李郴給她買了好些小零嘴,甚至還把一個挑扁擔的小貨郎賣的小玩意都買了下來。

陸微瀾便拿著這些吃的玩的來和石榴一起分享。

走在游廊上的時候,有一個背著包袱的小娘子走進了客棧。

李郴雖然已經讓譚峰包下整間客棧,但並沒有在門外攔著不讓進,這樣反而容易惹人註意。

“本店客滿。”在一樓櫃前守著的掌櫃上前對那小娘子言明,“外面已經掛了牌子。”

“是這樣的。”小娘子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小像給掌櫃的看,“請問見過這個人嗎?”

陸微瀾視力還是不錯的,從樓上看到這個小娘子手中拿著的畫像正是範自如的。

原來是未婚妻追上來了,陸微瀾不由輕笑。

“沒見過。”掌櫃的回了一聲,“你再去別處問問吧!”

雖然這小娘子戴著帷帽,但陸微瀾在樓上都能感知到她失望的情緒。

她小心翼翼的把畫像仔細收好,然後才轉身準備走出客棧。

可能是因為註意力不集中,她在邁出門檻的時候身後背的長刀不小心卡在了門框上。

陸微瀾以為她要被門檻絆倒,沒想到已經失去重心的她腳尖一點來了個後空翻,然後穩穩的落地。

沒想到範自如的未婚妻是個身手利落的俠女,不知為何,陸微瀾雖然沒見過她,卻莫名覺得兩個人應當很相配。

遇見這個小娘子,又讓陸微瀾再一次想起了夏扶風。

記得自己離開長安那日,都已經出城了,夏扶風快馬加鞭的追上來送了她一程。

其實她在夏扶風的面前早就掉馬了,只是夏扶風為了她的安危才沒有與她相認。

也不知道如今夏扶風人在長安怎麽樣了,日子過得是否安穩。

她知道的書中情節很有限,猜想這段時日她和李蘅的感情會也有新的進展。

不過做為原書中的女主,根據男女主定律,夏扶風也定會經歷九死一生的。

特別是她穿進的這本書還是懸疑題材的,所以她想夏扶風也一定會再遇到棘手的案件。

雖然回鶻的案子破得有驚無險,朝中最近落馬不少官員,但陸微瀾知道,此時大魚還在水中,正不知潛藏在哪顆水草之後,伺機而動呢。

就比如當初琴樂那件案子,明明背後有兩股勢力在拉扯。

能先敗下陣來的,一定不是最可怕的。

她如今身在襄州,也只能希望她們彼此都能克服困難。

陸微瀾收回思緒,等回到房間後,石榴從貨擔子裏挑出一只竹蜻蜓,覺得很有童趣,便推開後院窗戶準備試試它能飛多高。

不想剛打後窗,陸微瀾就聽到窗根底下有女子的喘息聲。

“江踽行,你放開我……啪!”又是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

石榴剛要放飛竹蜻蜓的手頓住了,怔怔看向陸微瀾。

陸微瀾對她搖了搖頭,然後徑自走到窗邊想要關上窗戶,卻聽到男子低沈的嗓音夾帶著幾分狠勁兒:“昭華公主這是吃幹抹凈穿上衣服就想和我劃清關系不認賬了是嗎?”

陸微瀾準備關窗戶的手頓住了。

“認什麽?你想尚本公主?”窗外李綰說這話的時候,陸微瀾都能想象得到她仰起天鵝頸的美麗高傲模樣,她又一聲輕笑:“都是成年人,不過是□□好。真沒想到你江踽行是個這麽看不開的人。”

江踽行咬牙切齒:“那晚公主爽到一遍遍求著我要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你……唔!”

窗外的虎狼之詞和隨即發出的喘息聲實在不適合再聽,更何況此時屋裏還有一個未成年的石榴呢。

陸微瀾輕手輕腳的關上窗戶,想著既是男女之情,她也不太適合同李郴多說,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有機會她會先和李綰聊聊。

淩恒是在掌燈時分回來的。

見到李郴和陸微瀾正在用晚膳,他本來想退出去,因為接下來他要稟告的事情絕對不適合在用膳時候說。

不想,陸微瀾卻將他留了下來。

淩恒知道,這位說話現在可比他主子都管用。他偷瞄了一眼,見主子毫無異議,便如實稟道:“已經重新去驗過岑郎君屍體的那個部位了。”

說到這裏,他見二人皆未有任何神色的變化,還繼續吃著飯,便斟酌著用詞說道:“岑郎君的菊花確實裂的很嚴重。”

此時李郴的面前正是一只燒雞,雞屁.股正對著他,終是放下了筷子,點頭示意可以了。淩恒這才退了出去。

案子查到這裏真的已經可以抓捕罪犯了,而且都不用她這個專業人士去審案,只需嚇嚇那賊人他便能招供。

可陸微瀾知道,李郴在釣更大的魚。

她早就看得清楚,譚峰與淩恒這兩人中,一般譚峰去辦的都是更為重要的事。

如今譚峰外出辦事還未歸,就說明李郴的重點根本就沒在一個小賊身上,而是襄州的一條大魚上。

李郴不急,她便也不急,細嚼慢咽的把這頓飯吃完,然後才想起白日裏的事情與他道:“與範自如定親的那小娘子找了過來,不知他……”

“哦?人在哪裏?”李郴問道。

陸微瀾聽出李郴對此人的到來好似很感興趣,但還是先問道:“範自如這未婚妻什麽來頭?”這也是她多年來和罪犯或證人打交道養成的職業習慣,別人想先從她這套到什麽信息,得用等價的她認為有用的信息交換。

不想這習慣在李郴的身上也沒改過來。

“是新上任的揚州刺史的女兒,叫劉知蕙。”李郴從不在此等小事上與陸微瀾計較,他如實回答道:“說來也有趣,這位新刺史當年也是名震一時的江南才子,不想生出來這位女兒偏就喜歡舞刀弄槍。”

陸微瀾聽了李郴的話不由笑笑,看來她的判斷沒錯,這小娘子與範自如倒是般配的很。因為範自如不就挺有趣嗎,身為一方節度使的兒子,不文成更不武就,整日裏就喜歡研究機關術數。

這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很可能成就一段佳緣。

想到這裏,陸微瀾才回答李郴剛剛的問題,“剛剛才來過客棧,想必還未走遠,我這就將她的形貌畫下來,你派人去找就是了。”然後就真的讓石榴替她準備了筆墨,提筆把見過的劉知蕙的樣貌畫了下來交給淩恒。

不過這晚陸微瀾也並未見譚峰回來,想必是盯著襄州府那邊,看來真正的兇手只能讓他再逍遙法外兩天了。

沒想到的是,這兇手倒是等不及了,夜裏自己送上門來。

陸微瀾本來睡得挺香的,是被一聲驚叫聲吵醒的。

她揉揉眼睛,看到石榴手裏拿著一支桃木劍正站在她床前做出保護狀。

那桃木劍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還是白日裏在小貨郎那裏買的。

“……”

陸微瀾徹底清醒過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那聲男子的驚叫聲應該不屬於他們這隊人,來源應該在李郴房間那邊。

嗯!真是色令智昏。

“石榴,你踩在我的鞋子上面。”她想過去瞧熱鬧,一看眼前的石榴還處在戰備狀態。

好說歹說石榴才同意她出房間,剛走到李郴的房門口,又聽到男子一聲慘叫。

陸微瀾還沒等進門,就見李綰也急匆匆的朝這邊奔來,而江踽行就在她身後,是從一間房裏出來的。

陸微瀾:“……”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李綰和江踽行就在李郴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怕他把他們的腿打折。

等到李綰反應過來後對她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懇求她要先保密。

陸微瀾到現在為止也沒弄清楚李綰到底是怎麽和江踽行糾纏到一起的。總感覺這兩人之間有一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紐帶聯系著。

可若要說這兩人是純粹的各取所需,但陸微瀾總覺得李綰最近的眉眼都柔和了幾分,甚至沒有了之前給人的那種高高在上凡人不可接近的感覺。這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感情的事,可能連雙方當事人都說不清道不明,外人又怎能強制幹預,李綰和江踽行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別看江踽行看著像個冷面閻羅,但好像被李綰吃的很死。

所以此時陸微瀾對李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先應下了,讓她有機會自己對李郴交待。

兩人無聲的交流又無聲的達成協議,正要推門進去,又聽屋內傳出哢吧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待推門進去後,她們發現李郴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榻邊,譚峰站在他身側,而淩恒的腳下正踩著一個形容十分狼狽的小郎君。

陸微瀾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李綰沒隨他們去過琴行,也沒有參與整個案件的審理,自然不清楚狀況。

“這人怎麽了,是企圖傷害我阿兄嗎?”李綰上前一步,伸腳就踹了那小郎君的肩膀一腳,引得他又慘叫一聲,疼得額頭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來。

等他稍緩過些勁來,擡頭看向李郴咬牙切齒的說道:“別給我機會,否則我一定把你壓在身下,玩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綰:“……”

陸微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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